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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武夷山
2013年第10期 —— 八面来风 作者:宋红波

    夏初一次东南之行,给了我亲近武夷山的机会。对于名满天下的武夷山,我知之甚少,可其“碧水丹山”美誉、享誉中外的大红袍名茶,魂牵着我向往已久的心,蓦然变得心驰神往。

  武夷山风景秀丽、历史悠久、人文荟萃,是目前国内面积最大的世界遗产地,也是全球23个双遗产地之一。初见武夷山,一丝失望袭上心头,面前的山并没我想象的那么巍峨高耸云端。观光车渐渐驶入景区,映入眼帘的一座座奇秀山峰在飘渺的云雾间若隐若现,你看,那挺拔的大王峰与隽永的玉女峰正深情地对望,群山披着绿衣裳,丹霞地貌特有的朱红在苍翠间显出几分沉稳,蜿蜒的九曲溪似玉带环绕于群山间,将附近的山峰巧妙相连,不时有竹筏漂流而过,留下游客欢快的惊叹和船工“噼噼啪啪”的撑筏声。站在通天桥上,俯视顺流而过的竹筏,还有竹筏上的船工与游客,不经意间,站在桥上看风景的你或许成了另一道风景。

  天游峰是武夷山游客必登的一座山,进到主景区,一块巨石突兀耸立,导游告知已在天游峰了。极目四望,“哪座山峰才是天游峰?”导游笑指那块巨石作答。我有些惊讶,与其说它是山,倒不如说是石头,眼前这块被称作“晒布岩”的巨石据说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完整岩石,“一块石头玩半天”的天游峰海拔并不高,但其拔地而起的气势让人有些震撼。一面是如同墙壁一样的岩身,另一面是登山的路径,从入口“茶洞”沿陡峭山崖爬越828级台阶,终于到达武夷山最好的观景台,凭台远眺,整个武夷美景悉收眼底。之字形的沿途迂回曲折,只有亲身攀爬后,才能感受到武夷山的巍峨险峻,才能体会到其匠心独运的崎岖。

  沿天游峰拾阶而上,九曲溪的独特魅力可从不同角度一一领略。远观那一汪清水,我想掬水留香,返程下来在导游精心安排下,如愿以偿地开始了九曲溪的原始之旅。坐在古朴的竹筏上,沿线奇山秀石一览无余,抬头可见山景,俯首可观水色,侧身能听溪声,触手能抚清波,此刻全沉浸在碧水丹山中,与大自然融为一体。船工是个健谈的当地小伙子,有着南方人特有的体态,个子不高,却显得精干。他风趣地讲着沿途每一景点的精华,在他妙语连珠的奇思幻想下,一块块石头被赋予了生命,是那么灵动;一座座山峰背后隐藏的传说,是那么美丽动人。岩壁上的摩崖石刻留下了历代文人名士的足迹,峭壁上置放的悬棺板印证着古越族人曾经辉煌的文明,岩壁间或山谷中丛生的茶树,仿佛萦绕着一缕缕大红袍那特有的茶香。

  “武夷精舍”是一代巨儒朱熹曾结庐讲学的地方,令游客情不自禁驻足停留。据介绍,武夷山是儒释道三教文化同山,和谐地展示着武夷文化的深邃与多样,三教文化并立,是武夷先人留给武夷山独一无二的瑰宝。武夷山在中国儒家学派发展史上占据极其重要的地位,宋代的武夷山曾盛极一时,朱熹在此讲学倡道近半个世纪,朱子理学由此萌芽、成熟、传播,他把当时武夷山推至全国文化的巅峰。当代著名学者蔡尚思说:“东周出孔丘,南宋有朱熹,中国古文化,泰山与武夷。”漫步中,我屏气凝神领略着这里特有的山、水、茶、歌、诗、石刻、宗教和历史文化底蕴。

 

  夜幕下的武夷山,沉寂而空灵,张艺谋导演的《印象大红袍》将武夷山茶文化渲染得淋漓尽致,给武夷旅游找到了“灵魂”。舞台旋转间,以真实的青山秀水为背景的惊艳表演美轮美奂,如梦似画地呈现,让人享受着视觉与听觉的盛宴。“千载儒释道,万古山水茶”,在武夷山,人人以茶为傲。一阵“望、闻、问、沏”,手腕翻飞间几只茶盏便斟上了剔透的茶汤,舌头吮吸出声,咂摸出声响,沉默片刻后便依序点评茶的好坏,这或许是武夷山最为常见的一种场景,如此以茶为媒的风雅方式或许在其他地方鲜见。茶作为大自然的产物,秉承了自然的本性,其性俭,苦而后甘,与国人崇尚先苦后甜、温和谦逊、淡泊宁静、恪守本分的思想一致,深得人们的喜爱,品茶是人与大自然进行精神交流和感情沟通的最佳方式。茶有德,饮茶人有茶德。历代文人名士精辟地论述了武夷茶德,北宋范仲淹《斗茶歌》说“溪边奇茗冠天下,武夷仙人从古栽”,“斗茶味兮轻醍醐,斗茶香兮薄兰芷”,用茶的俭朴清淡,隐喻自己为官清廉的一生。清代袁枚《随园食单》称“清芳扑鼻,舌有余甘,释躁平矜,怡情悦性”。而唐代诗人卢仝的《七碗茶诗》“一碗喉吻润,两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唯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生平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肤润,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更是将茶道推向了极致。于丹说“茶比天地清,所谓茶,是人在草木之间,得以氤氲吸收大地的精华”,将茶文化巧妙地融入儒释道的理念中,倡导人们退却浮躁,守着眼前的一杯清茶,给心灵一片宁静。

  曾看到这样一段文字:一千个人眼中便有一千个武夷山,佛家看武夷境界有三。第一层曰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初次接触武夷山,留存于心的是其表象,当真正走进武夷山徜徉在九曲溪边时,抬头放眼望去是辽阔无际的山脉,自己仿佛置身世外桃源,忘却了所有的不快乐;第二层曰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身处其中,或许你一时会被眼前美景所吸引,但经过慢慢沉淀,你的心会告诉你,武夷山是比天空更广阔的胸怀,九曲溪是奔腾不息的生命;第三层曰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当陶醉这里的山山水水时,静下心来细细揣摩,你会发现武夷山时刻都在变换着同样的美却散发着不同的韵味,寄情山水间更多是看到了一种对待人生的态度。

当地人戏称大红袍茶“有着乞丐的外表,皇帝的身价,菩萨的心肠”。《七饮大红袍》将武夷山的风土人情与茶之品性紧密相联,把茶文化真实地展现在你的面前。正如热情的武夷山人所说:“来到武夷山,请你将凡尘俗世放下,喝下一杯真挚的茶水,就等于喝下了山,喝下了水,喝下了安宁,喝下了祝福。”漫步武夷山中,你是否与我一样,放下了浮躁的心,找到了心灵的那片宁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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