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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在黄冈的早期探索
2023年第5期 —— 监督广角 作者:文·图/徐锐 夏五一

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是我国的根本政治制度,是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在领导中国革命和建设的长期实践中,把马克思主义的国家政治学说与中国实际相结合的结果,是中国共产党带领全国各族人民长期奋斗的重要成果。中国共产党在领导中国革命,尤其是在创建革命根据地的过程中,始终把创建革命政权组织放在突出位置。鄂东地区革命根据地政权建设,是随着革命形势不断发展变化,经历了一个从无到有初步形成和不断壮大的过程。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人大工作会议上讲话指出,“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我们党在根据地创建人民政权,为建立新型政治制度积累了实践经验”。

一、大革命时期鄂东各地农民协会和工人工会

1924年至1927年,是中国大革命历史时期,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黄冈各地农民运动如暴风骤雨般蓬勃兴起。1924年,国共合作后由共产党员董必武、陈潭秋等主持成立的国民党湖北省党部加强了对农民运动的发动和指导。192410月,中共黄梅县委派出多名党员,在多云镇蒋家咀建立农民研究会,后改名为“农民进德会”,开创了湖北农民运动的先河。19257月,陈潭秋、陈荫林在黄冈县回龙山新庙召开全县农民代表大会。192511月,中共黄安(今红安)党团特别支部以秘密方式组建农民协会,并以此指导全县的农民运动。192610月,北伐军攻占武昌后,迅速控制鄂东,黄冈农民运动迅猛发展,黄安、罗田、麻城、蕲水等县均成立了农民协会。19273月,湖北省农民协会第一次代表大会在武汉召开,来自黄冈的陆沉、陈荫林、邓雅声分别在大会上被推选为委员长、副委员长、秘书长。这批骨干回黄冈后,迅速把农民组织发动起来,到19277月,鄂东各县都建立了县级农民协会。据当时不完全统计,鄂东8县共有87个区、1534个乡建立农民协会组织,农会会员达到76.45万人,占湖北省农民协会会员的三分之一。凭借天时地利,鄂东党组织在中共湖北省委领导下,深入农村积极开展农民运动,在斗争中组建农民自己的组织——农民协会,实行“一切权力归农会”,使农民协会具有人民代表大会制度萌芽的属性。

与农民协会一样,大革命时期建立的工人工会,是中国共产党适应革命形势,不断探索实行人民民主的又一主要形式。大革命时期鄂东无产阶级,主要由码头工人、手工业工人、店员和雇农组成,有着光荣的革命传统。1925年底,在工人运动领袖林育南、林育英(张浩)等人指导下,成立了黄冈县回龙山手工业工会,这是鄂东最早的工会组织。19269月至19274月,鄂东各县相继成立总工会。工人工会,履行革命政权的一些重要职能,是党领导人民群众在城镇创建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政权组织形式的最初尝试。

二、土地革命战争时期鄂豫皖革命根据地人民权力机构

一切革命的根本问题是国家政权问题。1927年,中共中央在汉口召开“八七会议”,会议总结了大革命失败的教训,提出“枪杆子里出政权”的革命思想。19271113日,黄安、麻城3万余名农民自卫军和义勇军在党的“八七会议”精神指引下和中共湖北省委领导下,发动了黄麻起义,成立了黄安县历史上第一个工农民主政权——黄安县农民政府。黄麻起义的胜利,为创建鄂豫皖革命根据地,建立共产党领导下的红色政权奠定了基础。19282月,中共黄冈县委领导扬鹰岭暴动时成立的黄冈县临时苏维埃政府,是大别山地区最早的苏维埃政府。19291227日至29日,鄂豫边区召开第一次工农兵代表大会,出席大会的代表共72人,其中农民27人、工人17人,士兵18人,还有小商人、教师和学生代表。大会讨论了工农民主政权建设、土地、武装、拥军、文教等问题,并作出了相应的决议,选举成立了鄂豫边革命委员会。1930 年初,鄂东各县相继成立苏维埃政府。19306月,鄂豫皖边区第一次工农兵代表大会召开,大会讨论了反对军阀战争、变军阀战争为革命战争、扩大红军、分配土地和建立地方武装等诸多问题,并通过了相应的决议。会议正式选举产生了鄂豫皖边区最高政府机关——鄂豫皖特区苏维埃政府。19317月,鄂豫皖边区第二次苏维埃代表大会召开,通过了《苏维埃临时组织大纲》,明确指出苏维埃是工农代表会议,是工农民主专政的政权,是彻底替工农兵谋解放的政权,与地主资产阶级国民党政权完全对立,它的组织原则是立法行政合一,完全运用民主集中制。

黄冈是鄂豫皖革命根据地核心区,借鉴俄国十月革命建立“苏维埃”的政权形式,黄冈先后在根据地探索建立农民政府、革命委员会、工农兵代表大会、苏维埃政府等多种政权组织形式,是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在地方的初始形态,具备了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一些基本特征。

三、鄂豫皖革命根据地立法工作的进行和司法制度的建立

随着鄂豫皖革命根据地苏维埃政权的建立和发展,立法工作逐步进行、司法制度相继建立。

192711月中旬,黄安县农民政府一成立就颁布了以实行土地革命、推翻豪绅地主、建立工农政权、反对帝国主义、打倒蒋介石等为主要内容的《施政纲领》。192912月下旬,鄂豫工农代表大会颁布了《鄂豫边革命委员会土地政纲实施细则》。1931 7 月上旬,鄂豫皖边区第二次苏维埃代表大会制定了《苏维埃政府临时组织大纲》《苏维埃政府工农监察委员会条例》《红色战士伤亡抚恤条例》《关于外交工作的六项政策》《关于文化教育政策》《关于粮食问题决议案》《关于婚姻问题决议案》《关于肃反决议案》《关于劳动青年决议案》等。此后,鄂豫皖边区苏维埃政府又相继制定了《革命军事法庭暂行条例》《政治保卫局工作条例》《革命法庭的组织及其与政治保卫局的关系》《优待医生暂行条例》《关于商业累进税之规定》《粮食累进税的补充规定》等;还作出一些具有法律效力的通令决定等。鄂豫皖根据地各级苏维埃通过立法,把民主革命的纲领、路线、政策、策略和当前具体任务法律化,依法行使权力。这些区域性的苏维埃法律法规不仅为当时鄂豫皖根据地红色政权的法制建设提供了基本准则,也为新中国的法制建设作出了有益的尝试、积累了大量的经验。

19273月,随着由董必武起草的《湖北省惩治土豪劣绅暂行条例》和《湖北省审判土豪劣绅委员会暂行条例》的制定颁布,黄安县成立了审判土豪劣绅委员会。为了进一步保证《条例》的实施,同年424日,审判土豪劣绅委员会成立了以审判土豪劣绅为主要职能的七里坪革命法庭,七里坪革命法庭内设审判厅、合议厅、警备室三个部分,首任法庭主席(庭长)为张南一,他是中国革命历史上最早的法官烈士。19302月,黄安县苏维埃政府成立后,在七里坪革命法庭原址设立了新的黄安县革命法庭。193111月,黄安县更名为红安县,黄安县革命法庭随之改为红安县革命法庭,法庭主席由时任红安中心县苏维埃政府主席的闵丹桂兼任。七里坪革命法庭是“中国第一革命法庭”,是中国共产党人领导的最早的司法机构,在人民司法事业发展史上具有重要的奠基性意义,也为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进一步健全完善进行了有益的探索。

四、几点启示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在中国实行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是中国人民在人类政治制度史上的伟大创造,是深刻总结近代以后中国政治生活惨痛教训得出的基本结论,是中国社会一百多年激越变革、激荡发展的历史结果,是中国人民翻身作主、掌握自己命运的必然选择。”回眸中国共产党人创立人民当家作主政权的艰辛历程,探寻大革命历史时期黄冈地方苏维埃政权建设与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地方实践,对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坚持和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重要思想,进一步传承红色基因、坚定根本政治制度自信,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坚持和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必须毫不动摇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形成、发展的前提条件以及坚持和完善的政治保证。从黄冈各地农民运动到黄麻起义,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革命星星之火迅速蔓延到鄂豫皖边界的广大地区,苏维埃政权建设蓬勃发展。历史和实践深刻启示我们:我国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初始形态工农兵代表大会制度是在党的领导下建立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也是我们党领导人民历尽千辛万苦建立起来的,只有在党的领导下,才能充分发挥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优越性。实践证明,坚持党的全面领导,是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本质要求和最大优势,是做好人大工作的根本保证和关键所在。

坚持和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必须保证和发展人民当家作主。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革命的目的就是要实现人民当家作主。鄂豫皖边区的苏维埃代表大会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无论是民主选举,还是民主决策和民主监督,都实行“一切权力归于苏维埃”。鄂豫皖边区第二次苏维埃代表大会通过的《苏维埃临时组织大纲》明确指出:苏维埃是工农代表会议,是工农民主专政的政权。人民群众享有充分的民主权利,规定凡满十六岁之男女而非剥削的劳动者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历史和实践深刻启示我们:人民当家作主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本质和核心。人民行使国家权力的机关是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和地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这是人民当家作主在中国政治生活中最重要的体现方式。人民代表大会制度这一套完整的制度设计和有效的运行实践,有力保证了人民当家作主具体地、现实地落实到国家政治生活和社会生活之中,最大限度地凝聚起最广大人民的智慧和力量。

坚持和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必须全面推进依法治国。实行依法治国,是我们党总结治国理政正反两方面历史经验得出的重要结论。随着苏维埃政权的建立和发展,鄂豫皖根据地各级苏维埃把民主革命的纲领、路线、政策、策略和当前具体任务法律化,制定了一系列的法律法规,有效地维护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各种权利,巩固了苏维埃政权。历史和实践深刻启示我们:全面依法治国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和重要保障。新形势下坚持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必须坚持全面依法治国,通过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推动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体系,依照人大及其常委会制定的法律法规来展开和推进各项事业、各项工作和各项治理,尊重和保障人权,维护社会公平正义。

实践证明,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只有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中紧跟时代步伐,不断与时俱进,才能具有持久的生命力。我们要充分发挥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根本政治制度作用,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不负人民重托、无愧伟大时代,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实践中,创造出属于新时代的光辉业绩,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更有力的制度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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