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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染上指甲花
2019年第10期 —— 八面来风 作者:文·图/赵启喜

    记忆中,指甲花在乡下低矮的土墙头、青砖老屋的窗棂下随处可见,花色不出众,花香也不袭人,但以亭亭玉立的低调气质,装扮着一个个寻常百姓院落,人见人爱。

    指甲花,又名凤仙花 ,在我们乡下叫“指甲草”。说起这花,还有一个令人动容的故事。相传很久以前,在福建龙溪有个姑娘叫凤仙,面貌美人善良,与一个叫金童的小伙子相爱。一天,县官的儿子路过此地,见到凤仙一番调戏,却被凤仙臭骂一顿,灰溜溜地走了。凤仙知道这下闯祸了,县官儿子肯定要来找麻烦,于是决定与金童一起投奔外地,凤仙只有父亲,金童只有母亲,两老两少连夜启程远走他乡避难。在途中金童的母亲患病腹痛,荒山野岭又无处求医,四人只好停步歇息。县官听说儿子被村姑骂了一通,就命手下前来捉拿凤仙,眼看就要追上了,凤仙、金童拜别父母,纵身跳入万丈深崖以示保洁。两位老人强忍悲痛将凤仙金童二人合葬。晚上,两位老人依坟而卧。凤仙和金童夜间托梦给父母告之山涧开放的花儿能治母亲的病。次日醒来的时候,果见山涧满是红花、白花,红的似朝霞,白的似纯银。老人采花煎汤服后果真药到病除。后来人们就把这种花命名为凤仙花以示纪念。

    开春后,母亲就在靠院墙两边的篱笆脚下种上瓜、豆什么的,顺手再撒上一把指甲花种子。几声春雷滚过,指甲花的芽尖从土中冒了出来,细细的嫩红色的细茎上顶两片小小的圆叶,玲珑剔透,惹人爱怜。指甲花依着高高低低的篱笆迅速生长,一天一个样。每到这时,总有许多邻居围着我家的篱笆,从这些密密麻麻的指甲花中移出几株带回家栽上。

    夏天,指甲花开了。酱红色的茎杆,翠绿色的叶子,红的、白的、黄的、粉的、紫的花朵;复瓣的,单瓣的,叶托着花,花偎着叶,一丛丛,一簇簇,竞相开放,葳葳蕤蕤。傍晚时分,凉风习习,姑娘们会在浩月下拔了几株开得正盛的指甲花,将一朵朵花瓣小心放入已准备好的白瓷碗,轻轻捣碎,殷红的花汁立刻如血一样在碗底绽放。伴随着声声清脆的敲击,姑娘们把捣烂的指甲花泥捏一点放到指甲盖上,用厚实的荷叶包好,再用麻线系住。第二天早上,姑娘们双手红红的指甲艳若桃花,闪着熠熠的光彩,美艳动人……元代女词人陆琇卿曾在《醉花荫》词中这样描述:“曲阑凤子花开后,捣入金盆瘦。银甲暂教除,染上春纤,一夜深红透。绛点轻儒笼翠袖,数颗相思豆。晓起试新妆,画到眉弯,红雨春心逗。”短短几句词,描绘出少女们用指甲花染指甲的过程和纤纤玉指的美丽,“一夜深红透”更是无比的贴切与传神,仿佛嗅到指甲上流动着指甲花天然的润泽和清香。

    白云苍狗。回归离别多年的故土,寻觅家乡的旮旮旯旯,指甲花依然静静地勃勃地开着,只是现在已经没有姑娘用它包染指甲了。家乡的指甲花朴实自律又蕴满芳华,虽年轮短暂,一岁枯荣,却用那一抹红染靓了农家田园,也染红了我们一颗恋乡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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